文/图 应效瑜
西藏有多远？诚心欲往，缘起只在一念之间。只一张机票，一日之间，我已身在4000公里外、3600米海拔的高原。
夜晚，我站在拉萨布达拉宫广场，伴着广场播放的藏歌，望着夜色中嵯峨雄伟的布达拉宫，如望梦幻，这是梦寐中的高原。从这一刻起，我将开始几日的流连。
清晨，布达拉宫前，路上车辆稀少，华灯璀璨。东边天际夜色方隐，山顶布满日出前金色的朝霞，像金色的火焰。布达拉宫宫门未启，我随着转经的人群，绕着宫殿所在的红山，顺时针转圈。人群中有游客，有当地藏民，有被搀扶的老人，有背后背着孩子的藏族女人。9点宫门开启，随众走进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和赤尊公主修建的宫殿。走在进宫“之”字形的宽大磴道上，抚摸着厚实粗糙的宫墙，俯瞰拉萨市区在群山之间，仰望红黄白相间的宫殿高接湛蓝的云天。晴日照耀下，金色的殿顶愈显金碧辉煌。宫殿深深，千户千门，佛像万尊，殊胜天神，在香烟缭绕和僧众诵经声中愈显神秘庄严。屏息凝神依次观瞻，从前山至顶从宫殿后门下至后山。
后山下的宗角禄康公园里，绿树掩映碧草如茵，布达拉宫倒映在龙王潭水的碧波中，不时泛起漪涟。当地藏民在公园里跳广场舞正酣，歌声高亢，舞姿奔放，那是欢快的锅庄。当日看过意犹未尽，后来几日之间，不知又看过布达拉宫多少遍，在宫前转经道上看，在宫后公园里看，在对面广场上看，在斜对面的药王山观景台上看；在朝阳里看，在烈日里看，在夜色里看，看过多少遍仍不厌倦。
寺外八廓街上，随众人绕寺转经，口渴走进玛吉阿米餐吧，点一壶甜茶、一份点心，慢饮细品，不紧不慢消磨时光。遥想仓央嘉措从布达拉宫来到这里，邂逅心爱的姑娘，写下《在那东山顶上》。
来到纳木错，海拔近5000米的高原上竟然有如此广阔如海、美景如画的湖泊。极目远眺，漫天白云几乎遮住了湛蓝天空，白云下是顶上白雪皑皑、山体绵延不断的念青唐古拉雪山，雪山到面前，是一望无际、青绿如玉的湖水。高原劲风吹过湖面，湖水生起白波，一波追着一波涌向岸边，拍起喷珠溅玉般的浪花。站在岸边，湖风吹面，身边有圣洁温顺的白牦牛，头顶有白色湖鸥飞翔盘旋。身处此境，唯有默默感受、默默震撼，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语言。站在纳木错湖边，仿佛置身于一个蓝色的童话世界，浩瀚无际的湖面波光粼粼，由浅而深的蓝色，蓝得清澈和迷人
我行走在卡若拉冰川上，雪霰冷风扑面，猎猎扯动身边的五色经幡，四围环顾，全部是高耸入云的巍峨雪山。这是5400米海拔上的大美风景，大美原始本初，大美雄浑粗犷，大美静默不言。天地间，蓝天、白云、积雪、冰川、阳光、草原，就那样交织在一起，生生不息。巨大的冰川从山顶云雾缥缈处，一直延伸到离公路只有几百米的路边，晶莹幽蓝中，捎来几许凉飕飕的感觉，冰川上半部在阳光的照耀下，犹如一副巨型唐卡挂在山壁上，熠熠生辉，涓涓细流自冰川而下，滋养着冰川脚下的草原，紧挨着冰川下部有稀落的牧草，还有牧民的帐篷，更多的，不是这片草原在养活着这些牧民们，而是由卡若拉冰川在滋养着他们……
都说一生应该来一次西藏，为什么要来西藏？为了雄伟的布达拉宫？神圣的大昭寺？纯净的高原圣湖纳木错？还是为了湛蓝的天空、热烈的阳光、香甜的酥油茶？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，最终都会找到自己的答案。我的答案是：这里的蓝天、阳光，能驱散生命中的阴霾忧伤；这里的雪山、圣湖，能唤醒心底的生命光芒。站在这里俯瞰人间，一切琐碎肮脏卑微如尘土一样；站在这里观照生命，你会发现生命应有的价值和光芒。
离开西藏那天早晨，天色还未亮，在拉萨到机场的大巴上，透过车窗，看见天上一轮又大又圆又黄的月亮，月光照在静静流淌的拉萨河上，月光水光交相辉映荡漾。月光脉脉，像我对西藏的钟情脉脉；河水依依，像我对西藏的不舍之情依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