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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“三联单”

来源:河北法制报         2021-11-30 16:43

□ 梁桐纲

近日阅读,偶见一篇关于“三联单”的追忆文章,一口气读来感慨万千。记忆像潮水般拍打开我思绪的闸门,不禁想起上个世纪60年代我的童年时期,母亲常常放在家中方桌钟表上的“三联单”。往事历历在目,扣人心弦。

这里说的“三联单”,是指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之前,干部职工患病需要到医院就诊时,由所在单位医务部门鉴诊后,开具的有上下三联印刷不同颜色的表格样单子,单子的宽度不足三指。患者可以凭单子到指定的几家医院,免费挂号取药、就诊住院。记得1966年前后,母亲患了肝病,需要经常到医院去化验拿药。作为慢性病人,母亲的医疗主管部门每个月都会给她开出几张“三联单”使用。当时河北省第三医院是母亲单位的定点医院,我常跟着母亲到医院,目睹了“三联单”的神通。看病检查诊疗结束,到药房取药,药剂师将一包药品递给母亲,母亲交上“三联单”,便可以离开医院,分文不花。那时母亲因肝病消化不好,医生常给她开些山楂丸、食母生片之类的药品。一次,我见到母亲将山楂丸放到嘴中,没有用水送服便出门去办公,我感觉这种药应该不难吃,便趁家中无人偷偷地将蜡封剥开,一粒圆圆的黑色药丸呈现在眼前。我先用舌头舔了舔,果不其然,那药不苦还有点酸,于是我大胆地咬下半丸咀嚼起来。不吃不知道,一吃才晓得这个山楂丸酸甜酸甜很好吃,因此我爱上了这东西,一丸没吃够又吃了一丸,心想反正母亲有“三联单”,拿药不花钱,好吃就吃呗。那天母亲从学校归来,看到药盒中的山楂丸少了两粒,哥姐在外地,妹妹在保姆家,不用问,非我偷吃莫属。母亲拿着药盒子对我说,“这些药是国家免费给我的,你不能随便吃”。“我也想吃山楂丸。”我说。“你想吃到卫生院买去,不能吃这个。”那时年少的我感到很是委屈。母亲从我不快的脸上或许觉察到了,第二天,母亲叫过我来,拿出几毛钱说道:“你去公社卫生院买盒山楂丸吧。”我高兴地收起钱,一跑一颠地儿到公社卫生院买回了一盒。打那时起,我开始学着一分一毛地攒钱,攒够几毛钱就去买盒山楂丸,这样持续了好长时间。

那个时期国家有规定,机关干部及教师子女等生病看医生,需要全额支付医药费。我的父母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革命列入干部序列,子女是不能享受医药费报销的。父母抚养我们兄妹七人且还有一个姐姐因病夭折,这成了父母亲的一个心结,常常担心万一儿女生病无钱医治而耽误了病情。由此他们养成了一个习惯,即使降低生活水平,也要每月从工资中留出一点钱作为儿女急需。父亲常讲,要留点积蓄,以备有个大病小灾。即便如此,父亲母亲的免费看病“三联单”,也从未让子女沾一点光。1966年春季,我的扁桃体肿大,需要使用青霉素针剂和吃地霉素治疗,恰在当时,母亲也因病开出一盒青霉素针剂及其他药物。母亲打针我也打针,当时稍有活泛,我是可以蹭上母亲免费针剂和药物的。而母亲从不动这个心思,每次到医院都为我交上现金,各打各的青霉素,各吃各的药。由于青霉素水质针剂注射太痛,年少的我难以忍受,母亲为我付款使用价格更贵的油质青霉素,也从没有为我动用过她的免费“三联单”。以后我长大懂事也习惯了,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了,便和父母要上钱,自己去看病拿药打针而再无杂念,直到后来参军、工作,成了“公家人”,我自己也有了“三联单”……

常说往事如烟,“三联单”的往事却深深地留在我的脑海。虽已久远,但这些记忆影响着我的人生,我当感恩!

关键词:责任编辑:蒋文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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