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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是故乡明

来源:河北法制报         2022-01-28 15:09

□ 李 苗

中国人骨子里有着浓重的故乡情结。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内,总有一方热土让人魂牵梦萦,那里的山水与人物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。明明仰望着同一轮明月,我们却说“月是故乡明”;嘴里说着“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”,心里想的却都是叶落归根。生于斯,长于斯,最终能够葬于斯,才是中国人认为的圆满人生。

“故乡”和“家乡”,是一枚硬币的两面,区别在于观察者站立的位置不同。身处其中,它是生我养我休戚与共的家乡,离家在外,它便是我们心心念念的故乡。故乡,顾名思义,也就是旧乡,它与我们隔了空间与时间的遥远的距离。

古时候交通不变、信息隔绝,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会固守一隅,离乡背井的原因集中于天灾与人祸,比如“陌上流民接踵来,肌肤枯槁筋骸摧”,再比如“山一程,水一程,身向榆关那畔行,夜深千帐灯”,多是形势所迫的无奈。随着经济的发展,尤其是当商品经济的洪流滚滚而来,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地背起行囊离开家乡,主动选择成为奔波的异乡人。我们离开的脚步坚定且充满希望,自此关山万里作雄行,独在异乡为异客,故乡却成为心里永远的白月光。多年以后才发现,当初我们追求的诗与远方,好像永远都在更前方。

故乡的一切融进我们的血液,不一定时时都想起,但从来不曾忘记。走遍大江南北,见识了无边风月,最美的还是故乡的山水。坐在无数文人墨客颂扬过的西湖边,莫名地想起了故乡机井里喷薄而出的水龙,一路高歌着流进田垄里,绿油油的麦苗欢快地畅饮着,挽着裤脚的农人们谈笑风生。我清楚地记得清澈的水流抚着光脚丫的柔软。每年的四五月间,城市里偶然间看到的一簇槐花,定能让我驻足深嗅,拼了命地寻找故乡那弥漫在乡间田野、街巷院落的浓郁的槐花香。晚秋的凌晨,奔波在执行路上,警车车轮碾过晾晒在路上的农作物秸秆,我立刻就想起了赤脚踩在农田泥土里的感觉,仿佛闻到了收获季里青草汁与庄稼根蔓混合的清香。四十年时光的酿造,让这味道浓醇得像酒一样。

一地鸡毛的生活里,偶然遇见同乡,操着地道的乡音,说着故乡的往事和故人,瞬间就能从现实世界里抽离,感受到愈渐苍茫的夜色中老屋屋顶袅袅的炊烟,灶洞里闪烁的火光,火光映照的亲人的笑脸,还有大锅里飘出的独属于故乡的饭菜香。

转眼春节又近,思乡的人们执着地从五湖四海向着乡村回流,祭祖守岁、走亲访友,这是中国人一年一度的盛会。可我们真的回得去吗?赫拉克利特说过: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。岁月不居,时光如流,我们出走半生,我们的家乡又有哪一天不在发生变化?商品经济的风潮没有忘记任何一个偏僻的角落,一个个工厂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,一栋栋小楼拔地而起。曾经看着我们长大的老人们一个个离世,一批批后生结结实实地长起,左邻右舍都换了新面孔,说着我们不知道的人和事。我们能够跨越千里万里与家乡的空间距离,却无论如何不能穿越数十年光阴的间隙。所幸老屋还在,它们丧失了使用功能,更像是过往的纪念章,深深地戴在我们的胸口上。

祖茔在,根就在,那是我们与故乡间的脐带。

故乡,是中国人的精神原乡。

关键词:责任编辑:蒋文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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