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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上家乡梆子腔

来源:河北法制报         2021-11-09 18:37

        梁桐纲

        深秋的一天下午,在省河北梆子剧院赵涛院长的安排下,观看了一场创作于上个世纪50年代末、由河北梆子剧院一批知名戏曲艺术家和几代演员演出1600余场次、入选文化部第二届优秀保留剧目的大型神话剧《宝莲灯》。陪我观看的老伴虽祖籍河北却生长在贵州,对河北梆子一直没有什么感觉,有时让她看梆子戏,好像还有点强人所难的意味儿。意想不到的是,这次看完演出,老伴却要等着看演员谢完幕,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她对我说:“我好像爱听河北梆子了。”我说:“你会越听越爱听。”

        “越听越爱听”,既是我的体会,也是我的经历。儿时的我,正赶上“大力普及革命样板戏”的年代。那时,我读书的获鹿县(今石家庄市鹿泉区)城关一街和三四街学校的老师和小学生们,利用课后及晚间业余时间,将京剧现代戏《红灯记》除武打场以外,几乎全剧搬上了学演舞台。我也在剧中扮演着“跳车人”“特务乙”,并凑时唱上一段“少剑波”,随队深入到工厂、农村和部队去演出。那时候,听的唱的是京剧,就连县丝弦剧团也改成了京剧团排演京剧。没有听到过多少家乡梆子腔的我,对河北梆子还是陌生的。直到有一天,河北人民广播电台播送了省河北梆子剧团移植的现代戏《红灯记》选段,河北梆子那激越高亢、深情绵长的声腔才第一次撞开我的心扉。而真正使我爱上家乡梆子腔,还是1973年河北梆子剧团根据现代京剧《龙江颂》移植的河北梆子戏,那时而舒展、时而慷慨、时而奔放的唱腔直听得我如醉如痴。当时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人民广播电台作为党的喉舌,都会在党报上按时发布《一周广播节目预告》,我都会在报纸上用钢笔标注上,包括河北梆子选段在内的我喜欢听的戏曲等节目。当时我住校,如果节目安排在午休或熄灯后播出,为了不影响同学们休息,我就揣上一个半导体收音机,独自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一口气听完。那个痛快淋漓呀,没有那种热爱的劲儿是很难体会到的。我记得,当时京梆子、卫梆子也都移植了《龙江颂》,但我最爱听的还是咱自己的家乡梆子腔。

        1974年底,我入伍来到内蒙古守卫边疆。1978年初春的一天上午,我同团政治处报道员张耀普一同下连队采访,在战士们热火朝天的战备施工工地上,高高捆在木杆子上的高音喇叭,正在扩放着由著名河北梆子演员张淑敏等灌录的河北梆子《龙江颂》,能在祖国边疆听到家乡梆子腔,自是喜出望外,倍感亲切。也是那天听说,扮演江水英的著名河北梆子演员张淑敏英年早逝,甚是惋惜,心中顿生一种凄凉。记得那天有风,尽管高音喇叭传出的声音随风忽大忽小,我站在新挖的战壕边沿上却听得发呆发愣。

        爱上家乡梆子腔,总难忘1978年夏末的一天,观看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戏曲艺术片《宝莲灯》的情景。那天是部队的休整日,我如约到乌兰察布军分区同新闻干事郝建军见面后,沿着乌兰路向南步行归队。时近中午,肚子里的饥肠开始捣鬼,似在告诉我身体需要垫补垫补了。那时的饭店不像现在街巷遍布,有数的几个国营饭店还需要排队用餐。我正要准备去寻找餐馆时,乌兰路上一家电影院大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止住了我的脚步:“宝莲灯、宝莲灯,河北梆子电影《宝莲灯》”。河北梆子?我的家乡戏?我心中想着。在当时,传统戏影片的公映还未完全开禁,我感到《宝莲灯》的名字挺新鲜,像是传统戏上映首开先河。此时,止住的双脚被那接连不断的宣传声引着走向影院门口,电影院美工用水彩笔画的大幅电影海报挂在一侧,“河北省跃进河北梆子剧团演出”一行字体映入我的眼帘。“家乡的剧团家乡的戏,我要看一场。”我一边思忖一边凑近黑板上书写的排片表,看买哪场的时间合适。由于《宝莲灯》电影分上下两集,时间两个多小时,要吃午饭错过一场再看电影,就不能按时归队,作为军人决不能为。而要看临近散场后的片子,午饭是不能吃了。此时我没有过多犹豫,心想饿一顿不算啥,看不了家乡戏会遗憾。于是我在售票窗口前排起长队,花两毛钱买了票,在院子里等待散场后去落座观看。在遥远的边疆影院,同座无虚席的观众一起欣赏自己的家乡戏,那心情是怎样的一种美哉,只有自个儿清楚。戏剧中那人物、那装扮、那故事,之于我虽然是生疏和好奇的,但那家乡梆子腔我是熟悉的且越听越爱听。两个多小时,我在专神欣赏中愉快度过。从电影院里出来,兴奋与激动早已将午时的饥饿感驱离体外,那铿锵激越、慷慨悲忍的河北梆子腔却一直在我的耳畔回荡。我迈开步伐,禁不住随声哼了起来。那步伐,似乎有了她来相伴,轻盈了,快捷了,也更加坚实了……

关键词:爱上家乡梆子腔责任编辑:蒋文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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